個人的命運總是與國家的命運緊緊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新中國成立70年來,國家的變化日新月異,與之相應(yīng)的是,人的變化也充滿了機遇。對于“泥腿堵王”還正洲來說,尤其如此。在接受記者采訪時,他說,如果沒有新中國的教育普及,出生于農(nóng)村的他不可能順利完成學業(yè);如果沒有改革開放讓他抓住機遇,他那多病的兒子就可能難以活下來;如果沒有國家的富起來強起來,他這個沒讀過一天大學的“泥腿堵王”就不可能成為國家建筑防水堵漏修繕定額標準的編委,并走出國門,參與技術(shù)交流。
泥腿入城露崢嶸
今年64歲的還正洲,1955年4月出生于鹽都北蔣還家莊,家中原有兄弟姐妹5人,男丁中他排老大,一個弟弟因病早夭。依靠新中國的教育政策,加之父母的省吃儉用全力支持,他們兄弟姐妹基本都完成了基礎(chǔ)教育。1975年高中畢業(yè)后,因當時上高等學府需要推薦,而家中也缺壯勞力,還正洲只得斷了繼續(xù)讀書的念頭,在家務(wù)農(nóng)。還正洲在回憶當時的情形時說,他在生產(chǎn)隊從事過育秧工作,當然也挖過墑溝。后來進入大隊的油泵油嘴復制廠工作,因腦子活,肯鉆研,很快成為廠里的技術(shù)員,此后便輾轉(zhuǎn)于周邊的中興、射陽、大豐、興化等地的油泵油嘴復制廠,幫助解決各種技術(shù)難題。
1980年對于還正洲來說,是命運轉(zhuǎn)折開始的一年。當時國家已開始改革開放,實行多勞多得,按勞分配,還正洲抓住了國營企業(yè)靈活用工的機遇,離開農(nóng)村,成為鹽城人防工程總公司的一名合同制工人,從事地下工程的防水堵漏工作。
還正洲的初露頭角是在1984年秋,他隨工程隊來到四川綿陽一處地下軍用油庫進行防水堵漏修繕?!爱敃r來的除了鹽城人防,還有兩家從事防水的單位,一家是河南的,號稱‘天下無漏’,另一家來自廣東深圳。大家各有絕活兒。但我們負責的這個地下油庫漏水確實難弄,是上面的穹頂漏水,堵漏本身并不復雜,但前頭兩位老師傅是‘按下葫蘆冒起瓢’——堵了這邊漏那邊,大家一時束手無策。我了解了油庫的建造結(jié)構(gòu)后,覺得應(yīng)該找源頭堵源頭,所以在晚上開會討論時,我就自告奮勇地迎接挑戰(zhàn)。技術(shù)員曾文連同意后,我挑了兩位老師傅,一起尋找漏水源頭。最后將一處頂壁的混凝土層鑿穿近50厘米直到山體,才找到漏水的源頭,又挑了幾個肯吃苦的工人一起施工,用丙凝注漿法將漏堵上,完美地解決了油庫的漏水問題?!?/p>
一手絕活稱“堵王”
1998年,鹽城機床廠地下室因漏水嚴重,常年積水,影響生產(chǎn)。鹽城建興建工集團3次派有經(jīng)驗的“老師傅”帶隊前去堵漏,均無法徹底解決問題。負責管理“老師傅”的凌兆鵬建議,讓還正洲去看看。
接下任務(wù)后,還正洲帶著2名工人,前后花了一個月時間,找到漏水源頭并一一堵上,使機床廠地下室“起死回生”。這次施工,得到了總公司領(lǐng)導的認可,也使得還正洲在鹽城防水堵漏行業(yè)中聲名鵲起。
2010年5月,享受國務(wù)院政府津貼的防水專家、來自蘇州的沈春林教授來鹽,還正洲與之結(jié)識,并虛心請教,交流探討。沈春林對還正洲在實踐中摸索出來的一套防水堵漏技法十分欣賞,又感念他為防水堵漏行業(yè)培養(yǎng)了大批人才,便戲稱其為“堵王”。此后,還正洲的“堵王”名號在全國防水堵漏行業(yè)中傳揚開來。
2017年,還正洲被鹽城市建筑防水保溫行業(yè)協(xié)會聘為終身名譽會長,同年底走出國門,前往韓國首爾科學技術(shù)大學參加交流培訓。2018年底,國家相關(guān)行業(yè)制定建筑防水堵漏修繕定額標準時,還正洲應(yīng)邀成為專家編委之一。
追昔撫今話感恩
“我能走到今天,首先要感謝國家感謝黨,沒有黨和國家的好政策,我不可能順利完成高中教育;沒有改革開放,我就不可能進城安家;沒有多勞多得的分配政策,我家小二子就可能活不下來。”還正洲說,進入鹽城人防工程總公司后不久,他的兒子突患重病,為了多掙錢給兒子看病,“別的師傅一天鑿漏水縫10米,我就鑿15米20米,所以我總是比別人拿得多?!边€正洲說,當時兒子因病腹瀉不止,骨瘦如柴,他四處求醫(yī),前后折騰數(shù)年,花去數(shù)十萬元,欠下了許多債?!叭绻皇亲プC遇進城入企業(yè),如果不是單位實行多勞多得,還二(即兒子還赟生,老大是姑娘)肯定就沒了?!边€正洲說,正因為如此,他當時給兒子起名叫還錢生(還赟生系后改名),意為兒子的命是用錢堆回來的。
還正洲說,他還感恩3個人,第一個是當時人防公司的技術(shù)員曾文連,堵漏流程和配方就是從他那里學來的。第二個要感恩他現(xiàn)在所在的鹽城建興建工集團的領(lǐng)導,“因為在堵漏上有一手絕活兒,1987年10月,當時的鹽城市建筑安裝工程總公司(鹽城建興建工集團的前身)招工,使我有機會從合同工徹底轉(zhuǎn)變?yōu)檎焦?。”也正因為如此,他此后始終都未脫離單位單獨創(chuàng)業(yè)。第三個感恩的是沈春林教授,在沈春林的幫助下,他把實踐中得來的經(jīng)驗轉(zhuǎn)化為理論,并參與了中國建筑防水堵漏修繕定額標準的制定。
“我是改革開放后較早進城的那批人之一,也是較早受益的人??偣靖闹坪?,我承包了防水堵漏這一塊,這也使得我收入年年增多?!币蚺陆^活失傳,退休后的還正洲不僅培養(yǎng)女婿從事防水堵漏,還收了不少徒弟。
時下,鹽城正在申報中國建筑防水“堵漏之鄉(xiāng)”。提到行業(yè)的未來,還正洲說,“希望能有更多文化層次高的年輕人,不怕吃苦,從這一行當脫穎而出,為鹽城爭光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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